【第一財經日報2009-05-04】直擊巴菲特股東大會

直擊巴菲特股東大會
鉅亨網新聞中心 (來源：財匯資訊，摘自：第一財經日報)
2009 / 05 / 04 星期一 12:18 上一則 下一則

美國當地時間2日早晨6點，雖然春寒料峭，但內布拉斯加州奧馬哈城的「奎斯特中心」前排起了上千米的長龍。巴菲特旗下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的股東大會在當天上午8：30分開始，而「奎斯特中心」的大門要到7點才打開，但許多股東都早早趕到，唯恐搶不到好位置。
　　8：30，股東大會準時開始，和往年不同的是，今年主席台背面的觀眾席也全部坐滿。據統計，總共有3.5萬股東參加了大會，超過去年的3.1萬，創歷史新高。微軟董事局主席比爾·蓋茨也參加了股東大會，坐在特邀嘉賓席上。同時，巴菲特還開放了視頻室，沒能坐上位子的股東，只能在視頻室一睹巴菲特的風采。

　　巴菲特「賣床墊」

　　根據慣例，在正式的巴菲特問答前，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會放1小時幽默視頻。視頻中除了該公司旗下各公司以及所投資公司的廣告外，還有巴菲特和公司副主席查理·芒格自我嘲諷的片段。其中最搞笑的一段是巴菲特「改行」當了床墊銷售員，他對客戶說，由於經濟不景氣，公司被降級，他迫於生計，來幹了這一行。

　　巴菲特推銷的第一張床因為上下波動太大，且反彈無力被客戶評價為不合適，客戶需要一張「安全穩當」的床。巴菲特於是推薦了道瓊斯指數跌破1萬點後最暢銷的一張床。那張床最特別的地方是有足夠的空間存放現金。客戶一下子就被堆滿現金的床所吸引，欣然接受了那個床墊。

　　今年的股東大會，對巴菲特來說，非常特殊。在未能把握好康菲石油公司的投資時機，公司股價自2007年末以來，累挫3.7成，並遭評級公司降級等一系列事件發生之後，巴菲特急需重新贏得投資者的信任。為此，今年的股東大會形式也有所改變。

　　首先，巴菲特在告知股東的說明冊中明確表示，他不會再像往年一樣，回答所有問題，他只回答和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有關的問題，而且絕大多數問題都委託了事先確定的3位記者來收集。3位記者總共收集了5000多個問題。當然，只有少部分被選中。與此同時，往年會場裡有12個麥克風，希望提問題的人可以在麥克風前排隊，先到先得。但今年採取抽籤的形式。

　　仍看好銀行業

　　今年大家最關心的問題自然是已經持續了1年多的金融危機。會上第一個問題就是要求巴菲特解釋去年為什麼要投資富國銀行，第三個問題則是加利福尼亞州的房價什麼時候才能止跌回升。此後還有不少類似的相關提問。金融危機爆發以來，銀行業受到了巨大的衝擊。而巴菲特在銀行業進行了大量投資。

　　去年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的虧損有一部分就來自於他擁有的愛爾蘭銀行股票的大幅縮水。在去年的金融危機中，巴菲特反而加大了對金融業的投資，購入了高盛、富國銀行和US Bancorp的股份。

　　會上，巴菲特認為沒有大量從事複雜金融衍生交易的富國銀行很有希望在不遠的將來走出危機。雖然，美國政府的壓力測試結果要下周才公佈，但巴菲特說富國銀行已經通過了他設定的壓力測試。不知道巴菲特的壓力測試中對未來經濟的設定是否比美國政府更樂觀，但是巴菲特堅信，他的優先股權益不會因為政府要求沒通過壓力測試的銀行增發普通股而被攤薄。他堅信他現在投資的銀行擁有很好的盈利能力。

　　儘管如此，在後面的提問中，巴菲特也承認他當初決定入股愛爾蘭銀行的時候，應該看出該銀行對房屋市場的過度依賴，而他沒有意識到這對愛爾蘭銀行未來的盈利能力可能造成的影響。

　　房地產業需要調整時間

　　巴菲特從旗下的房產中介公司提交的數據中觀察到，以加利福尼亞州為例，雖然房價沒有回升，但75萬美元以下的中低價房產交易已經開始重新活躍起來。

　　巴菲特指出，房價的泡沫造成了大量的空餘房屋，這就對房價和銀行造成壓力。在過去幾年中，每年建成的房子有200萬棟，而新增的實際需求只有約130萬棟。但是，現在新房開工數驟降到一年50萬棟。這樣庫存的空餘房將在幾年後被消化，那時房市就會重新步入健康發展的軌道。

　　從西雅圖趕來的股東羅傑·貝萊爾持有5股伯克希爾公司股票已經5年多，他自己的公司就主營個人房屋貸款。他說：「全美國有1/9的房屋是空關著的，但還是沒有覺得房市觸底了。可能還要過段時間。而且經濟需要兩年以上才能復甦。失業率在明年也要創新高。」

　　危機提供購買機會

　　巴菲特堅持自己的「別人恐懼時我貪婪」的價值投資理念，認為危機提供了大量購買的機會。在拋售狂潮中，好的公司的股價也會被差公司拖累，巴菲特在回答股東問的為什麼公司賬面損失只有4％而股價下跌30％時如此表示。他建議現在正是逢低買入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股票的時機。

　　但是，在隨後的提問中，巴菲特拒絕了股東提出的股票回購支撐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股價的建議。

　　此外，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去年10月巴菲特入股高盛之後，曾在旗下的華盛頓郵報上撰文建議大家購買美國股票。而去年底，他反而大量拋售持有的寶潔和強生公司的股票。在股東大會上，他解釋說，這是因為兩家公司的情況與當初設想的不同。

　　區別對待金融衍生品

　　對於巴菲特持股的信用評級機構穆迪下調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的信用等級，巴菲特還是耿耿於懷。他宣稱在他心中伯克希爾·哈撒韋還是最高信用等級AAA，因為沒有其他公司有他這樣強的財務能力。

　　他說：「伯克希爾·哈撒韋擁有保險浮動賬戶裡的無成本資金，和來自公共事業和其他經濟週期性不強的消費行業的穩定現金流，此外由於沒有像銀行業那樣存在的監管機構，他可以自由投資，高效靈活地運用資金，這些都構成了他的競爭優勢。」

　　對於有些股東認為穆迪對房屋貸款抵押債券和各類打包債券過高的評級造成投資人的大量損失，他辯解道：「首先，我不認為這裡有利益衝突；其次，我認為穆迪只是和其他人一樣錯誤地假設房價會一直上漲，然後通過複雜的數學模型得出災難性的過高評級。最後，如果當時穆迪能做出現在看來準確的低評級，一定會引起眾怒，說不定會被國會傳訊。」

　　去年，巴菲特在他出售的金融衍生品合約上也遭受了損失。這些合約有股票的看跌期權和垃圾債券的信用違約調期。一貫稱金融衍生品為「金融大規模殺傷武器」的巴菲特，賣出了540億美元面值的股票看跌期權。這些期權給巴菲特帶來現金收入的時候，規定如果合約到期時股票指數跌破行權價格，巴菲特就必須用行權價格來收購。他認為這些合約大約10年後到期時，市場會好起來，跌破行權價的可能性很小。所以從長期角度是合算的，而且有助於建立更為緊密的客戶關係，這對於長期經營而言十分重要。

　　至於垃圾債券的信用違約掉期，他承認確實是虧損的交易，但是合約時間不長，2~3年後就要到期。在此之前那些發行垃圾債券的公司沒有倒閉很多，賠付的保險金不會讓他損失很大。

　　保險公司最壞出路是國有化

　　保險業投資的風險如何防範，也是關注的熱點，多位股東對此提問。巴菲特一方面表示他旗下的阿吉特·簡(Ajit Jain）有能力帶領再保險業向良性發展，並計提了大量的盈利，為客戶解決了很多複雜的風險。不過不用複雜模型的巴菲特沒有公開他和他的助手是如何評估這些複雜風險的。

　　巴菲特還石破天驚地說，國有化是他的保險公司Geico在最壞情況下的出路。他認為保險公司的很多保單都有提供投保人抵禦通貨膨脹風險的條款。如果有惡性通貨膨脹，保險公司將無力承擔對投保人做出的隨通貨膨脹與日俱增的賠償款項。那時唯一的辦法就是被國有化。當然，他認為這個可能性很小。

　　一季度利潤降10％

　　雖然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2009年第一季度的季報下週五才會正式公佈，但是巴菲特表示目前盈利同比下降10％，公司賬面價值下降6％。巴菲特看好銀行業，但認為銷售業、製造業和服務業卻不會很快反彈。因為，美國人已經欠債太多，需要節省開支，努力儲蓄而不是繼續消費。

　　至於報紙雜誌業，巴菲特面對《紐約時報》記者的提問，直言廣告收入下降太快會對行業造成嚴重影響。

　　意外的結尾：求婚

　　在大會的最後1分鐘，前排的一位先生要求提問。他的問題卻不是問巴菲特的。他在向巴菲特打了招呼後問身邊的女士，「你願意嫁給我嗎？」

　　這個突如其來的求婚給股東大會帶來喜氣。大概巴菲特也希望這一幕能給他和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帶來好運，給經濟帶來好運。在鼓掌聲中，男子擁吻了他的未婚妻。不過，據觀眾反映，今年的掌聲不比往年來得熱烈。